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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书】1~-5~8

2020-01-29 来源:
【命书】1~-5~8
              (5)车间打架
  「咋地了?小李。」
  小李朝门外一指,急道:「打起来了。」
  「谁跟谁打起来了?」
  小李喘息着说:「孙二虎欺侮新人,双方打起来了。」
  林慕飞不再多问,抬腿就跑。一出休息室,远远地瞧见在两排病车中间,几
个人打成一团。
  那孙二虎身手不错,三个人围攻他,他一个人出拳踢腿,几个回合放倒两个。
剩下那一个鼻青脸肿的,没有后退,继续冲锋,百折不挠。
  其他修理工在旁边观战,谁都不敢干涉,谁都知道孙二虎号称『车间小霸王』,
谁敢和他干呢?他学过武术,一般人哪能整过他?再说,他可是大厂长的直系亲
属啊。
  林慕飞叫道:「都给我住手。」
  那个新人一停手,被孙二虎踢倒在地,又骑上去,抡起拳头,还要再打。
  林慕飞大怒,几步冲上前,指着孙二虎,大声道:「你听到没有?住手。」
  孙二虎恼怒着,酒糟鼻子红如灯泡,仍骑人家身上,叫嚷道:「这个小王八
蛋骂我。」
  身下的新人反骂道:「你才王八蛋。」
  孙二虎照他肩膀一拳。
  林慕飞忍无可忍,一伸手,抓住孙二虎的手腕,十指一紧,一开,孙二虎只
觉一股力量袭来,整个人朝后跌去。
  他反应灵敏,脖子用力,身子一翻,双脚稳稳落地,双眼如同喷火,像条疯
狗,怪叫着扑来。
  林慕飞冷笑道:「还敢跟我动手。」身子一侧,他身后一拍,孙二虎猛地前
冲,定不住身子,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孙二虎暴怒,又爬起来,叫道:「我就不信,老子打不过你。」从旁边车架
子上抓过一把大板子,半米多长,再度扑来。
  林慕飞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待他到面前,板子举高砸下来前,出手如闪电,抓住他腕子一叫劲儿,孙二
虎吃痛,板子掉地上。再腕子轻扬,孙二虎再度跌出去。这回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牙咧嘴,半天起不来。
  旁观的人同声喝彩,办公室的女员工小江等出来鼓掌,向林慕飞露出崇拜的
眼神。
  林慕飞让大家回岗,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聚堆。又问打架怎么回事儿。
  被孙二虎骑在身下揍的新人睁着肿眼皮,说道:「孙二虎欺侮人。」瞪着地
上的孙二虎。
  孙二虎总算爬起来,说道:「我教你技术,教你干活,我他妈有错吗?你知
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车间小霸王,敢惹老子,叫你『土豆搬家──滚球子。』」
林慕飞也没看孙二虎,一指新人小张,说道:「你跟我说,这咋回事儿。」
  小张瞅着旁边的汽车,说道:「孙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轮,我就支了。修完
车,撤千斤时,怎么都撤不下来。我问孙二虎咋回事儿,他骂我是蠢猪,说之前
也不拧开顶丝。我就生气了,跟他辩论起来。他先动的手。」
  孙二虎走上前,瞪得眼珠子要掉下来,叫道:「你不骂我武大郎,我能打你
吗?」
  小张回敬道:「你不好好教我,还耍我,骂你有错吗?」
  孙二虎嘿嘿冷笑,说道:「谁叫你不拧顶丝来着?」
  小张辩解道:「我是新来的,我哪懂得用千斤呢?你也没告诉我顶丝的事儿。」
  孙二虎笑道:「你是猪脑子啊?你不会自己思考吗?」
  小张回骂道:「你才是猪脑子呢。」
  双方对视,火药味儿极浓。那两个同伴一瘸一拐过来,聚成一团,要与孙二
虎随时再战。
  孙二虎呲牙咧嘴的,说道:「有种的一个个来,我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他的公鸭嗓子特别刺耳。
  那三个不服气,叫道:「谁怕谁啊,约个地方,咱们再打。」
  林慕飞正要说话,秦枫从休息室那边过来,说道:「你们有病啊?这是什么
地方,是车间,是搞生产的地方,不是擂台。要打架的话,出去打吧。我不管今
天怨谁,就这么算了。都去干活吧儿。孙二虎,刚才没干完的活儿,由你去干。」
  那三个走了。孙二虎站立不动,听而不闻。
  秦枫面如冰块儿,说道:「我是车间副主任,怎么的,我说话不好使吗?好
啊,我现在就去找你叔叔,跟他汇报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儿,看他怎么说。」一听
这话,孙二虎老实了,取过板子,乖乖去干活儿。他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叔叔。
  临走时,还回头剜林慕飞一眼。
  要不是他叔叔是厂长,硬把他塞到这儿,林慕飞早将他踢出修理车间了。谁
愿意收留这个祸害啊。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止不定哪天会炸响,别人跟着倒楣。
  见到这个魔头干活,林慕飞大为佩服,说道:「哥们,还是你高明啊,两句
话就让他瘪茄子了。」
  秦枫望着孙二虎钻到车下,用力压千斤的样子,脸露笑容,说道:「对这种
人,能动口就尽量别动手,你前程远大,他烂命一条,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林慕飞叹息道:「这个祸害啊,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他上班还不如长期请
假呢,我还能少操点心。」
  秦枫摇头道:「不好办呢。咱们这个厂子这么大,车间那么多,谁都不肯要
他。咱师父和厂长交情好,厂长让师父留他,师父也没法拒绝啊?咱们也得顾全
厂长的面子不是?好了,不提这个混蛋,晚上听我电话。」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要是把秦芸叫来多好啊。」
  「咱们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她太远了。就算能来,也不好回去。」
  林慕飞点头道:「也是啊。」想到秦芸的俏脸、声音,脸蛋、身体,心中刺
挠,又无限陶醉。
  他知道师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尽量不去打扰。车间打架一事没让他知道。
  中午,三人吃过饭。师父午睡。林慕飞躺在床上也想睡,竹影跟过来,不客
气地躺下,挤进他怀里。林慕飞犹如遇上毒蛇,吓得往里躲了半米,面如土色地
说:「竹影,不可以的。」
  竹影哼地一声坐起来,撅着小嘴,说道:「慕飞,你真没劲。你到底怕啥啊?」
  林慕飞背对她,不敢看她。她又穿上那条害人的短裤,两条大白腿艺术珍品
般惊艳,散发着少女的无穷魅力,男人见了就想伸手,还想将它扛在肩上,让它
在自己的雄风下屈伸和颤动。
  竹影见他不出声,说道:「慕飞,你倒是说话啊。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不会管的。喂,同样是徒弟,你知道为啥他特喜欢你,不喜欢秦枫吗?」
  「为啥呢?」依然不敢转身。
  竹影笑了,一脸狡猾,说道:「你回答我,我才告诉你。」
  林慕飞想了想,说道:「我对自己的妹妹不会有想法的。」
  竹影听得芳心一阵苦涩。
  一直以来,因为身有重疾,她的自卑感很重,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要不是
林爸爸提供药方,她会失去苟活的勇气。因为林慕飞,她又燃起对人生的信心。
她又能上学,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别的漂亮姑娘一样了。她年纪虽小,自信
懂得感情。从认识林慕飞那天起,已经喜欢上了。可她哪有资格爱呢。
  现在,她的病情稳定,应该可以了。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甘心退出。她
打定主意,只要他喜欢上自己,自己决不放弃。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可是,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太叫人难过了。什么妹妹啊,我才不想当呢。
  她叹息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还不如早点病死算了。」她擦着眼泪,
快步跑出他的房间。
  林慕飞觉得一阵愧疚,可没法子。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
              (6)酒后豪情
  今天,师父要值夜班,按照厂里规定,干部要在厂里轮流值班,以增加厂子
的安全性。郑历当然在值班之列。
  林慕飞说,自己晚上出去喝酒,要是师父有事儿,他可以取消酒局,替他值
班。
  郑历说没事,还是自己去,正好完善一下那个助燃器。他目前正在联系厂家
替造样品,然后再考虑检验产品的事儿。当然,这话是背着竹影说的。
  竹影那时正好进房间打电话。她听说林慕飞晚上要喝酒去,目光落在他的脸
上,问道:「都谁啊?男的,还是女的?」
  林慕飞笑道:「有你这个管家婆把关,我想堕落都不可能。你是我当好人的
保障。」
  竹影大为得意,微笑道:「我是为你好。你已经有主儿,不能再和别的女人
接触,以免犯错误。」
  林慕飞瞅瞅她的大长腿,说道:「我是正人君子。」
  竹影笑嘻嘻地说:「不好说。喂,你早点回来,少喝点酒。要是不守点儿,
我去抓你回来。」
  林慕飞答应一声,悠闲地出门。
  秦枫约他到离厂不远的烧烤店,名叫大自然。在这一带挺有名的。店里的羊
肉串好吃不贵,烤羊腿更是一绝,别家做不出来那味儿。
  天黑透了,华灯初上,比白天凉快好多。林、秦二人坐在露天下的一张桌子
上豪饮、撸串,吃得嘴上油光发亮。这是店外几排桌子中的一张,别的桌子也是
座无虚席。你想有位置,那就等吧。他们人到就有位置,是因为秦枫想得周到,
早早预定座位。
  二人坐个对面,桌上的一盘是半只烤羊腿,一盘是羊肉串,另一盘是牛板筋。
每人面前一大杯扎啤。这一扎抵得上五瓶啤酒。
  半杯酒下肚,都感觉痛快、舒服。平时的防线、拘谨全部作废,可以完全放
开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用顾虑。
  二人碰一下杯,各喝一大口,残汁从嘴角淌下。林慕飞飘飘然,很好受。秦
枫捏着一根串,咬着,拉着,那个虎食劲儿,全无平日的文雅相,像变了一个人。
  他慢慢地咀嚼着,说道:「师父待你真好。咱们车间好几十人,论资历,论
技术,论门子,你不是最强的,可师父直接报你的名,想让你出国留学。你说,
你多成功啊。」
  林慕飞觉得不好意思,知道秦枫也想争取这个机会,师父却没有替他报名。
  秦枫道:「知道吗?大厂长对咱们车间早定好人选,是师父为你全力争取。
他跟厂长都吵红了脸。最后急了,抛出杀手镧,说是不让你去,他就不肯添加孙
二虎。厂长没招,只得同意。」
  林慕飞大为感动,想不到这背后还有这故事。师父跟厂长关系那么铁,为自
己的事,不怕得罪厂长。唉,师父真是比我爸对我还好啊。
  林慕飞心里直酸,说道:「师父他不该这样的。我确实没资格去的。按说,
你比我更应该去的。」
  秦枫似笑非笑,说道:「原本我也这么想的,很想和你竞争,很想出国转一
圈。可是因为发生一件事,我又收回这个念头。好在咱们是好哥们,你去我去都
是一个样。还有啊,我家欠你家的太多了。」
  林慕飞端起杯子,豪爽地说:「什么欠不欠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喝
一口。」他说得洒脱,可他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们林家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
秦家的拖累所致。那一件事儿,彻底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当然,两家结亲也因
为这个。
  多年以前,林家在他们那个村子是富裕的。他们的田地比别家都多,他家的
男女主人,比别家都能干。他们家盖起村里的第一座二层小楼,过着别人羡慕的
小康日子。
  秦家是林家的老邻居,住在同一个胡同里,关系一直不错。两家的孩子一起
总在一起玩。秦家的男主,也就是秦氏兄妹的父亲是村长。可是,七八年前,受
某个上级的牵连,秦村长处于被审查之列。要不及时摆平,坐牢免不了,那秦村
长这辈子算交待了。
  为了走人情,摆平此事,秦家拿出所有,又出去借钱,仍然不够数。秦枫他
妈心上一股火,急病死了。那些亲戚朋友躲得远远的,生怕受连累。秦村长几乎
想自杀。在生死关头,林家卖楼卖地,全力援助,将秦村长捞出来,恢复自由身。
他出来的头一件事,是上林家下跪。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但之后霉运就好像盯上了林家,连着几个变故,
又是车祸,又是火灾,林父的诊所开不下去,自己家又给烧成白地,宣告破产,
不得不搬到一所土房居住。
  林父因为意外的打击,失去劳动能力,只能拄拐走路,自此一蹶不振,全家
剩下一小块地维持饭碗。
  因为家里没钱,为了弟弟、妹妹的学业,林慕飞辍学打工,插秧、装车、出
窑、挖煤,吃了多年的苦,直到入厂当工人,处境才好转。秦家过意不去,又无
力还钱,早早便将秦芸许配给他,算是一种补偿。
  也因为林慕飞打工赚钱,原本倾举家余粮,千辛万苦把秦枫送入大学后,就
没有余力供闺女读书的秦家,还能让秦芸继续念完高中,考入大学圆梦,她的高
中、大学学费,都是林慕飞辛苦供的。
  林慕飞不有喊过累,也没有责怪父母。因为他有秦芸。要不是这莫大的恩情,
秦芸怎么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女人呢?用这个代价换来秦芸,他认为自
己值得了。
  对于钱,他还是看得开的。林家失去大量的钱财,总有一天,他要挣更多的
钱,把损失全捞回来。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迎娶秦芸。
  对于出国留学,林慕飞岂能不在乎?因为里边的学处多多。首先,留学回来
的工人,可以升职加薪,还有跳到更好的部门的机会。这些都是他林慕飞最需要
的东西。
  而且,秦芸上大学之后,林慕飞一直担心,以后女友就是大学生了,自己只
是个初中辍学的机械工,门不当、户不对,会连累秦芸在学校里给人耻笑,如果
自己能争取到这机会,出国镀金,就完全配得上秦芸,不会委屈她了。
  这是改变自己人生的最大机会,只要能出去,就是登龙门了,无论如何,自
己也要紧握住这个机会。
  「来,慕飞,你们家是好心人,该有好报。」秦枫举起啤酒罐,「你是我最
好的兄弟,我愿意看你出去,我们干!」
  林慕飞举起啤酒罐回碰,「我们是好兄弟,我们两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
干!」
  他们喝掉一扎啤酒,又各来一扎。
  二人脸红如猴屁股,满嘴喷着酒气,看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晃悠。
  林慕飞想到竹影的嘱咐,劝道:「咱们共喝一扎就行了。喝多了遭罪。」
  秦枫哎一声,笑道:「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就是我趴下了,你也没事儿。」
  林慕飞解释道:「我是怕秦芸知道生气。她一向不喜欢我喝酒。」
  秦枫哈哈一笑,身子下滑,少部分屁股坐着,大幅度靠着椅背,说道:「我
妹妹找你,真是福气啊。你是个好男人。你们很相配。」
  一听这话,林慕飞脸上一暗,感慨道:「我经常觉得配不上她啊。她是个大
学生,有前途。我呢,连个高中都没念过,又没有什么挣钱的本事。她跟我,有
点委屈啊。」
  秦枫两手直摇,说道:「兄弟啊,我不可赞成你的话。你之所以没上够学,
没有学历,都是因为我家的原因。秦芸她能够理解的。你要挣钱还不容易吗?你
的身手好,去给大人物当保镖,或者上道上混,保你很快会有钱的。哦,对了,
我妹妹不会同意的,两家家长也不会赞成。他们都希望咱们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谁希望你过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啊。」
  林慕飞唔了一声,说道:「可不嘛,我是跟秦芸说过的,她想都不想就给否
了。她说她要嫁给一个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不想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秦枫笑着摇头,说道:「看来你只能过这种小人物的日子,当一个良民。」
  二人碰杯,又继续畅饮。
  这时,竹影打电话来,问他啥时候回去。
  林慕飞离桌,到对面的一棵树下说话。
  「竹影,啥事?」
  「我想死你了,慕飞。你快点来陪我,我一个人害怕。」她的声音透着紧张
不安。
  林慕飞笑道:「在自己家怕什么?再说,你好歹跟我学过一年武。」
  竹影回道:「我哪里是在家,我在你们单位值班呢。」
  林慕飞奇道:「你在我们单位值什么班啊?有师父呢。」
  竹影急道:「他和你一样,出去喝酒了。他晚饭后正要去单位,有老同事打
电话给他,让他去市里喝酒,说是几个以前的同事来了,他们要聚一下。他本来
要找你回来的,我没让,我就说替他。可这里一个人没有,院里、车间又黑里咕
咚的,像是随时都会跳出鬼来的。慕飞,你快点来陪我。不然,我去找你。」
  林慕飞听得揪心,忙说尽快赶回。
              (7)勾魂姐妹
  回到座位,见秦枫靠在椅背上打盹,后仰着头,镜片后的眼睛眯着,发出鼾
声。再看桌上,每人还剩下半杯呢。别的桌上照样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喧哗一
片。
  林慕飞着急,轻声叫道:「秦枫,醒一醒,我要走了。」
  秦枫睁开眼,扭扭脖子,脸现歉意,说道:「喝得真爽,我都睡着了。刚才
梦见梦雪。妈的,我要是能把她娶回家,我就是少活十年、二十年也干。他妈的,
她还定婚了。」
  「梦雪?」
  林慕飞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很奇怪兄弟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种样
子?不过,自己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再次说:「咱们走吧。我还有事。」
  秦枫摘下眼镜,擦擦眼睛,重新戴好,坐直身子,望着林慕飞,说道:「啥
事那么急啊?」
  秦枫恍然一笑,以手点指他,说道:「我知道了,小辣椒催你了。这丫头啊,
管你比我妹妹管得还严呢。你可别中了她的美人计,失去我妹妹。」
  林慕飞苦笑,说道:「竹影哪儿能跟秦芸比呢?秦芸是我唯一所爱的姑娘,
竹影只是个病人。」
  秦枫直摇头,长叹一声说:「这小丫头啊,要是没那个病,比我妹妹还要迷
人。那张脸,那个个头,尤其大长腿,哦,不知道迷死多少人。」
  林慕飞笑笑,没有出声。
  秦枫脸上一暗,说道:「要是我娶不到心上的女神,要是咱师父愿意,竹影
愿意,我愿意娶她。前提是她得治好那个病。不然的话,我秦枫的脸都被丢尽了。
你也知道,那个病犯起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很容易把命丢掉的。」
  不知怎么,这话令林慕飞反感。他已将竹影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可别人贬
低她、轻视她,他要生气的。他心说,竹影虽然有些泼辣,有些任性,她的本质
还是善良、宽厚的。谁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气。
  他没有还击,问道:「你嘴里的梦雪是谁?」
  秦枫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兴奋起来,眼睛都瞪大了,缓缓说:「那是一个仙
女一样美的女孩子,有着良好的修养,出身豪门,气质优雅,男人一见,会情不
自禁爱上她,爱得发疯发狂,为她去死,也无怨无悔。可惜啊,他妈的有主了。
我恨不得杀那个孙子。他凭什么啊?就凭着他生在富贵之家?要是有机会,我一
定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他双手握拳,手关节格格直响。
  林慕飞哈哈大笑,不屑地说:「哥们,你在说梦话吗?是不是小说和影视看
多了。」
  秦枫一本正经地说:「我真想干掉那个孙子,不是冲动。对余梦雪的风采,
我说的是真话,不带什么夸张。你要不信的话,有机会我领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美
如天仙。和她相比,那些影视明星全他妈的是丑八怪。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上天
对人间的恩赐啊。这样的美女,你一辈子能见到几个呢?」他伸出手指,点指着
夜空。
  接着,他又使劲摆手,坚决地说:「不行,不行,不能害你啊。要是你迷上
她了,我妹妹可惨了。」
  林慕飞不爱听他的疯话,也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说道:「我真得走了,不
然,竹影会着急的。」
  秦枫点头道:「好吧,好吧,要走的话,先把酒喝掉。你走,我不走。」
  二人一碰杯,林慕飞喝一大口,他打算再来两口就闷掉。他现在的状态不错,
只是有点晕乎,不影响干别的事。
  放下杯,秦枫正色地说:「我想起白天车间的事儿,你又把孙二虎揍了。你
揍他好几次了吧?」
  林慕飞气哼哼地说:「那个人渣欠揍。我揍他记不清几次了。我刚来时,他
不听指挥,让我扇个耳光。有一次,他不按照安全规定修车,我训他,他不服,
跟我打起来,被我踢倒在地。还有一次,她摸办公室小江的屁股,又让我打几拳。
他妈的,要是杀人不犯法,我早弄死他。」
  秦枫严肃地说:「对孙二虎这家伙,适当教训一下就得,别真的得罪他。他
不只是大厂长的亲戚,听说还有黑社会背景呢。」
  林慕飞一撇嘴,毅然说道:「我才不怕。他就是个孬种,如果没人教训他,
这世上还有什么公道?」说着,面露愤慨之色。
  忽听周围响起一阵喧闹声、惊呼声,不用说是那些食客发出的。一抬头,只
见对面来两个年轻女郎,老板陪笑,在给二人找座。
  有几个家伙很贱,主动给让座,两个女郎也不客气,坐下来也不道谢。他们
的座位就在林、秦两人斜对面,中间隔个过道。
  林慕飞扫过一眼,继续喝酒,心说,这两个女的,不像好东西,备不住是卖
的。秦枫见到,两眼生辉,如苍蝇叮血。原来二女穿着十分暴露,在这一带地区,
很少见到。
  二女的长相一般般,可身材火辣,一个丰乳肥臀型,一个骨感型,都穿着透
视装。一个是雪白色的,透出黑内衣。内衣小小的,仅能遮住奶头。她乳沟好深。
另一个淡紫色的薄纱,透出红色的内衣裤,两条大腿白白长长的。
  二女若无其事地吃着,不在乎人们的目光,且不时地卖弄风骚。胖女吃烧肠
时,又舔,又吸,又吞,又吐的,两眼带钩。腰也微微扭,使胸前的两座大山颤
颤巍巍的,规模惊人。瘦女也不落后,坐姿不雅,双腿一会儿张开,让人看内裤。
裤边还探出几根毛。一会儿合上腿,双腿跟痒痒似的相互摩擦着。上边的嘴吃串
时,舌头还蛇一般在唇边转着,舐着,探着,卷着,令周围的看客目瞪口呆。
  秦枫看得腹下挺起,两眼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女,说道:「兄弟,这两
个娘们太骚了,咱们一人一个,干他一炮吧。」这时的他,尽显男儿本色,两道
目光舌头一样探过去,和那些男人一样,把什么心中女神都抛到九霄云外。
  林慕飞稳如泰山,喝一口酒,说道:「哥们,咱们走吧。那两个女的,一看
就知道是小姐。咱们离这种人远点,免得吃亏。」
  秦枫盯着她们的胸、腿,舌头,目不转睛,说道:「兄弟啊,你不能有职业
歧视啊。就算这两个娘们是卖的,咱也可以帮助她们啊。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
工薪阶层。」
  林慕飞呵呵一笑,说道:「你打算怎么帮她们?」
  秦枫色笑道:「我会亲自送钱到她们手里,直接拯救。」他的双手摩擦着,
急不可耐。
  林慕飞提醒道:「咱们挣点钱不容易,别胡乱花了。走吧。」他喝完酒,站
了起来。
  秦枫这才转回目光,说道:「你真要走吗?别的,一起上,上哪个,你先选。」
说着,目光又回到二女身上。
  二女注意到这个帅哥的青睐了,向他连抛媚眼,秦枫更亢奋了,不觉从椅子
上立起来。
  林慕飞一拉他的手,说道:「一起走吧。」
  秦枫甩开他的手,说道:「不,要走你走,我还没有玩够呢。」
  林慕飞看一眼时间,说道:「那你多保重啊,我先撤了。喝完这些酒,你赶
紧撤吧。哥们,你清醒点吧。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啊。」
  秦枫目光火辣辣的,说道:「我上她们会给钱的。我可不是不讲究的人。我
会帮助失足姐妹脱离苦海的。」
  林慕飞摇摇头,心说,他这个样子,我说什么都不起作用。那就让他去解救
失足姐妹吧,我可得走了。竹影一个人,在那个地方,的确让人担心。我得快点
去陪她。
  冲秦枫打个打呼,匆匆而去。秦枫只点点头,嘴上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二女吃完,站起身来算帐。那个胖女朝秦枫挤鼓几下眼睛,那个瘦女向秦枫
勾勾手指,秦枫如同被绳子拉着,忍不住向二女走去,脚下轻飘飘的,像踩棉花
上。
  他走到近前,一拍胸脯,说道:「老板,这两位美女的账算在我头上。」
  二女夸道:「你真是个爷们,男子汉。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秦枫豪爽地说:「这不算啥事儿。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二女媚笑着说道:「好啊。你跟我们来吧,我们要好好报答你。」声音又娇
又嗲,很勾魂的。
  秦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近距离瞧,效果更强烈。胖女的奶子几乎全在
外边,瘦女的短裤好短,露出少部分屁股肉,嫩如豆腐。
  真他妈的骚货。秦枫藉着醉劲儿,在瘦子长腿上摸一下,在胖的胸脯捏一把,
害得二女直躲,娇笑不已。
  一女打个电话,一辆面包车跑来。在二女的热情下,秦枫上车,车开向未知
的远方,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老板跺一下脚,笑骂道:「真他妈的傻逼。」一转脸,招待客人去了。
              (8)失身之前
  打过电话,竹影仍觉得心神不安。这办公室,这车间,这院子里,都叫她芳
心乱跳,生怕出什么事儿。她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看哪儿都不正常。她给老爸
打过电话,老爸保证尽快回来。听声音,他舌头都大了。
  她放下电话,轻抚一下胸口,这个平时泼辣厉害的姑娘变成弱女子,几乎能
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有点悔替父亲值班。
  今晚,父亲走后,她换上运动鞋,运动衣,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打女,英姿飒
爽,英气勃勃。照镜一看,马尾头,俏脸蛋,面如冰霜。心说,谁敢找事,我会
打得她妈都不认识他。
  她在夜色的掩映下,揣着老爸交她的一串钥匙,大步走向他们单位。大门口
灯光通亮,将修配厂的大牌子照得清清楚楚。大门锁着,小门敞开,门卫房亮堂
堂的。
  竹影一进门,一眼瞅见门卫老刘在跟孙二虎喝酒。心说,晚上不回家,他想
干什么?
  她在门卫房门口停一下,见老刘已经喝得眼睛无缝,坐椅子上直往下掉。孙
二虎坐在小炕上,脸似浮肿,鼻子如红辣椒,两只金鱼眼要挤出眼眶子,说不出
的丑陋。
  一见他,竹影如见癞皮狗。她多次来厂,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孙二虎眼尖,面露喜色,说道:「好妹子,你来找我啊?」
  竹影白他一眼,冷哼一声,挺胸而去,根本不理他。他跳下炕,追到门口,
只见在门外路灯的光辉下,竹影细高的身影越来越远,大长腿溜直,纤腰扭得好
欢,圆屁股晃来晃去的,令孙二虎心里发痒,胯下一翘一翘的,大为冲动。
  他往地上狠吐一口唾沫,心说,操他妈的,这么水灵的妞,凭啥看上林慕飞
那个混蛋啊?他都有对象了,还想玩双飞啊?我孙二虎也不差,她凭什么看不上
我呢?哼哼,送上门来了。今晚,老子就要好好玩你,把你操上天,让你知道,
老子比林慕飞功夫好。
  想到淫秽处,他布满雀斑的脸上笑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返身进屋,老刘冲他哈哈笑,说道:「你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别看
她还是个学生,她可是林慕飞被窝里的人,哪能看上你?」
  孙二虎倒上一杯白酒,一口干掉,大骂道:「操他妈的林慕飞,凭什么好妞
都是他的?今晚上我就让他当王八。」
  老刘给他满上,二人继续喝酒。老刘睁不开眼,孙二虎清醒着呢,因为他心
里有事儿,怎么喝都不多。
  那边的竹影进入大车间,里边停着好多故障车,黑乎乎,阴森森的,墙上的
高窗户像一个个黑洞。她听老爸说过,这车间死过人。有一个修理工,不带安全
帽,吊东西时,被上边掉下的东西砸死了。当时听的时候不在意,可是此刻想起
来这事,觉得毛骨悚然。
  她壮着胆子拧开老爸的办公室门,按开灯,灯光白亮亮的,里边的桌、椅、
铁柜、挂着的衣服,一排排的资料都现在眼前。
  这就是老爸工作的地方,也是林慕飞常来的地方。想到这个人,她心里一暖,
心说,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肯定会笑话我的。我好歹也和他学过功夫,怕什么
呢。
  她打开屋里的电视机,找个喜剧节目,里边人笑得差点背过气,她怎么也笑
不出来。
  她本想用钥匙打开旁边的材料库,对着桌上的帐本简单查对一下。可是她不
敢,生怕那死人的鬼魂藏在那里。那就不去吧。
  她不是头一次替老爸值班,但是晚上是头一次。她心说,老爸不是说快回来
了吗?事实上,一个小时过去,老爸没来。两个小时过去,还是没动静。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握着手电筒在车间里巡逻,还故意哼起小调,可是她听
到自己在跑调,双脚也抖着。不想,墙角的一只老鼠吱吱地叫几声,吓得她尖叫
一声往办公室跑去。同一时,老鼠也吓得逃之夭夭。
  她呼呼喘着气,再顾不上面子问题,赶紧给林慕飞打电话。对方保证快到,
她的芳心才稍安一些,心说,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了。将来嫁给他,一生都不怕。
由此,又想到他的女朋友秦芸,不由心酸,心痛,暗道,我不会退让的。她好,
我也不差啊。我以后治好病,我可以击败她,嫁给他。
  有林慕飞要来的保证,她的心情稍好。后来又给老爸打过电话,回答让人失
望,只好指望林慕飞早点过来。
  为打发时间,她在屋里的空地上练起拳来。拳打脚踢,上蹿下跳,动作标准,
干净利落。配上她颀长、婀娜的身材,简直似跳舞一样优美、动人。同时,嘴里
还有节奏地发出哈、哈、哈的声音,真有点侠女的风采。
  她不知道这一幕都落到门缝偷窥人的眼里。这是孙二虎。把老刘喝倒后,他
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他已经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党,他们很快到。现在他得先将
小美妞搞定。
  他在门外看得口水淌多长。瞧啊,这个头,这长腿,这隆起的小胸脯,这衣
服里边的肉体。嘿,老子有福了。得快点行动啊,免得发生意外。
  里边的竹影刚练完拳,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然后身子晃了几晃,摔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心说,难道我的病又犯了吗?慕飞,你怎么还不来呢?
  她倒下后,孙二虎大乐,心说,这回可有得玩了。他进屋里,将小美女抱到
桌上。他的三个同党已赶到。车已开来,就在车间门外。
  孙二虎把那串钥匙给他们,又让其中一个去看大门,另外两个负责去库里搬
东西。
  其中一个问:「孙二虎,我们干活,你干啥?」
  孙二虎瞅一眼桌上躺着的竹影,脸蛋俏丽,身段美好,透着青春少女气息。
那大长腿真他妈的直,肥瘦适中,摸起来也一定不赖的。
  孙二虎说道:「我干她啊。」他双手十指屈张着,一脸淫笑。
  那家伙说:「孙二虎,老大可说了,行动要迅速,几分钟就完事,干完快走。」
  孙二虎叫道:「你是头,还是我是头?快干活去。」
  他们不敢吭声,干自己事儿去了。还别说,那三个小子真厉害,几分钟的工
夫已经搬走几样大件,然后招呼孙二虎快撤。孙二虎不听,还没得手呢,怎么能
走?那三个小子把钥匙往地上一扔,开车跑了。
  孙二虎在干嘛呢?在轻薄竹影。
  他对着这个睡美人露出贱笑,目光在她的全身扫来扫去。终于忍不住抻出手,
摸向她漂亮的脸蛋,还捏了捏。不成想,竹影嘤咛一声,睁开了眼,吓了孙二虎
一跳。
  竹影吃力地坐起来,觉得全身发软。当看到眼前的孙二虎的淫贼嘴脸,不由
尖叫道:「你想干什么?孙二虎。」
  孙二虎镇定一下,嘿嘿笑道:「当然和你干那舒服的好事儿了。」又动手摸
向她的脸蛋。
  竹影也是学过武的,举掌一劈,打在孙二虎的手上,像拍蚊子,毫无力气。
  孙二虎趁机抓住她的手,说道:「小心肝儿,你中了迷香,打不过我的。咱
们马上洞房。」另一手也过来,好好磨擦着她的小手,只觉得嫩如小葱,滑不溜
手。
  竹影又怒又恨,猛拉自己的手,哪里收得回来。孙二虎捧着她的手,猛亲猛
拱的,像头野猪。
  竹影气得身子直抖,瞪圆美目,大骂道:「你敢动我,我叫林慕飞废了你,
让你当不成男人。」
  孙二虎抬头嘿嘿笑,说道:「我现在马上就当你男人。」
  竹影趁他分心,猛地缩回手,身子一翻,抓向桌角的值班电话。
  孙二虎大惊,连忙冲过去,将电话线扯断,把电话机摔向地上,干笑道:
「你想找人救你,没门。咱们现在就干,你马上是我的人了。」又饿狼一样扑过
来。
  竹影身子好软,不甘就范,一边大骂着,一边反抗着。当孙二虎要亲她的嘴
时,竹影在他的唇上咬一口,马上肿了,流出血。
  孙二虎疼得向后退,妈呀一声叫。
  竹影牙上还沾着他的血,冷笑道:「孙二虎,我劝你赶紧滚。不然的话,我
会咬死你。」虽然嘴硬,但心里好怕,因为她用尽了力气。
  孙二虎恼羞成怒,一张脸比鬼还难看,继而他又笑了,笑得那么猥琐、下流。
他擦擦嘴,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喜欢。一会儿,我让你用嘴给我舔鸡巴。」
他笑眯眯地又贴上来。
  二人又开始搏斗了。在一阵喊叫声和大骂声中,竹影的外衣渐渐离身。两条
大白腿踢蹬着,小胸脯微颤着,让孙二虎的棒子翘起多高。
  竹影身软如绵,蜷缩在桌上,见孙二虎脱起裤子来,她不禁流出了泪水。她
不甘心失身于贼,怪林慕飞不快来救他。
  林慕飞在干嘛呢?他正走进厂子大门。见老刘躺炕上睡觉,也没在意。那三
个小子做事真老练,大门、仓库门照样锁好,不留什么痕迹。
  林慕飞没发现什么不对的,迳直奔向车间的郑历办公室。经过一路上的风吹,
他的酒意散去一半,头脑很清醒,感官很正常。
  他几步来到师父门前,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令他悲愤交加的一幕。只见竹
影在桌上躺着,泪流满面,身上被扒得只剩下内衣。旁边的孙二虎已脱完裤子,
在脱裤衩,两眼发出狼一样的凶光。
  林慕飞怒不可遏,像发疯的老虎,一个箭步跳进去,骂道:「「孙二虎,你
这个畜生。」一脚踢过去。
  孙二虎也不是废物,反应敏捷,向旁边一闪,正好躲过。
  竹影大喜,叫道:「慕飞,替我弄死他。」心情一松,眼前一黑,竟晕倒了。
  林慕飞上前一瞧,见她没事儿,稍稍放心。
  一转头,孙二虎穿好裤子,转身就跑。
  林慕飞快如疾风,在孙二虎的手碰到门之前,已挡在门口。
  孙二虎知道不打不行了,一拳击向林慕飞的肚子。林慕飞横掌一挡,孙二虎
如击在墙上,有点疼。他退回一步,抬腿踢林慕飞的胯下。
  林慕飞躲都不躲,一掌斩向他的脚腕。
  孙二虎知道厉害,赶紧撤脚,向后退两步,说道:「林慕飞,你闪开,让我
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林慕飞逼近一步,说道:「你欺侮竹影,我能放过你吗?来吧,拿你的本事
来。」
  孙二虎咬牙道:「老子跟你拼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灯光下明晃晃
的。
  林慕飞知道孙二虎也学过武的,不能小视。他的目光盯着那匕首,看它怎么
动。
  孙二虎猫着腰,匕首左右摇着,突然扎向林慕飞的胸膛。林慕飞向左闪,他
扎向左;向右闪,他扎向右。一口气,他扎出二十多刀。扎的部位和方向都很刁
钻,扎得又快又狠。他的小个子发挥出优点,身法灵活多变。
  这让林慕飞大为吃惊。想不到孙二虎的刀法比拳脚强太多了,逼得他有点手
忙脚乱。那刀倏地一个横划,一个不小心,胸口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要不是
他躲得快,就要挂彩了。
  孙二虎胜了一招,大为得意,手上一慢,林慕飞立刻在他的腕上拍了一掌,
拍得孙二虎一叫,匕首没握住,掉地上了。
  「你、你厉害!老子下回绝不放过你。」
  孙二虎不敢捡刀,扭头就跑,林慕飞随后就追。孙二虎围着桌子转,林慕飞
紧追不舍。二人隔着桌子,隔着桌子上昏倒的竹影。
  几圈过后,林慕飞停住身子,孙二虎也停,弯着腰大喘着,像狗一样吐着舌
头。林慕飞再追数圈,孙二虎跑不动了。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
  林慕飞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抓住,又扔到地上,一脚踢在孙二虎的肋骨上,
卡嚓一声,骨头断裂声,不知断几根。
  「我今天废了你!」
  「呜哇啊啊啊啊!」
  孙二虎发出一声惨叫。没等他倒下,林慕飞又一拳打去,打断鼻梁骨,鼻血
长流。
  孙二虎跪倒在地,捂着肋骨,也不擦鼻血,哀求道:「林慕飞,别杀我,别
杀我。我只亲亲她,摸摸她,还没有干她呢。」
  林慕飞看竹影时,她的内衣完整,脸上满是泪痕,却没有受辱的样子,情绪
稍好,但想到孙二虎的可恶,要是自己不及时赶到,她岂不是完了?
  林慕飞问道:「她怎么了?怎么会昏迷?」
  孙二虎痛得厉害,呻吟道:「她中了迷香,用水一喷就好。」说着直磕头,
一直喊着饶命,眼泪纵横,狼狈不堪。
  林慕飞真不能打死他,骂道:「操你妈的,你真该死。」又一脚踢出,踢上
另一边肋骨,又听到骨断声。孙二虎身子晃了晃,软倒地上不动了。
  林慕飞不敢马上救醒她竹影,以她的脾气,非用刀捅死孙二虎不可。自己把
孙二虎打得不轻,也算报仇了。
  他决定先给竹影穿衣服。但在穿之前,她的美丽和魅力又一次叫林慕飞惊叹。
他没做到马上穿衣,而是过几分钟,才开始动手。
  艰难地穿完,将竹影放在椅子上,老刘跑过来,发现地上扔的钥匙,发现孙
二虎的惨样,脸色大变,酒全醒了。
  林慕飞简单说下情况,说道:「我怀疑孙二虎是来盗窃的。你去车间仓库看
下。」老刘答应一声,抓起钥匙,转身就跑。
  几分钟,老刘跑回,脸色苍白,说道:「不好了,丢好几样大东西,新进的
发动机、变速箱、后桥全没了。」
  林慕飞看一眼孙二虎,说道:「你赶紧报告领导吧,我给主任打电话。」
  在他们赶来之前,林慕飞先将竹影送回家。他打定主意,她被羞辱的事儿,
不能说出。这事让它烂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