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里出生,性里成长——记我所遭遇的性骚扰及其他
202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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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新郎官进来了。按照辈分,我该管他叫“表叔”,那是一个白胖的男人,非常爱开玩笑,小孩子都很喜欢跟他玩。
我这位可爱的表叔在我七岁那年却做了一件叫我至今都没想明白的事情。他吆喝其他小孩子出去,然后紧紧抱着我,用他的嘴巴裹住我的小嘴,还嘬啊嘬的,嘬的很用力,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他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认识,只知道这是自己的长辈,可哪个长辈也不曾这么嘬过我的嘴啊。
他呼吸很急促,我又怕他又觉得他脏,整个人傻掉了。他肥厚的舌头轻易探入我的嘴里,我的喉咙开始痉挛,他再持续一会儿,我肯定会吐出来。
有人敲门了,大声喊他。他松开我,掏出2毛钱塞在我手里,捏了捏我鼻子,出去了。
我紧紧攥着那2毛钱,攥的汗涔涔的。那是一张破破的陈旧的角票,可以用来换一个孩子最喜欢的糖果,或者香甜的烧饼。
我跑到厨房,想告诉母亲刚才发生的事包括上缴那两毛钱巨款,但她和父亲正忙着给鸡擦香油给鸭子上蒸笼,她自己连汗都顾不得擦,更没空理我了。
我还是想吐。我舀起一瓢水,把嘴巴泡在里面,又舀了一瓢水不停涑口。母亲大叫起来“这丫头疯了,这个样子糟蹋水”。
我吓的魂飞魄散,扔掉水瓢,撒腿就跑。
不知道往哪里去,我一路走,一路吐口水,我用舌头舔舔上嘴唇再舔舔下嘴唇,然后积攒一点唾沫,上上下下的咕哝一阵子,我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鼻子里闻到棉花糖的香味。
两毛钱换来了一支大大的棉花糖,如云朵般,我高高举着这团云,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丝丝,舌尖像是被蛰了一样,麻酥酥的。这是我第一次吃棉花糖。以前总羡慕别的孩子举着这种很美丽很气派的糖,现在我自己也有了。
我像举着火炬似的,带着这团棉花糖回到父母忙碌的厨房里。我想让他们也尝一尝。但大概是被我举太久举太高了,棉花糖上沾到了几只小虫子,洗又洗不掉,弹又弹不出。母亲说“唉,我没空管你,你把糖扔了吧”。
我十六岁那年,这位表叔出了车祸,据说不行了。父亲母亲带我去看他。事实上我七岁以后,就很少愿意跟着父母走亲戚了。尤其是这位表叔,总能让我想起那腥臭的舌头。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躺在那里,眼睛都睁不开了。屋子里的人都在哭,我也哭了。我永远也没机会知道,为什么在他新婚的日子,他会那样去嘬一个幼女的嘴,为什么偏偏是我?他就这样死了。我只能把疑问烂在肚子里。